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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April, 2011

畫蛇添足

是職業作祟吧,我常常很雞婆,明明已經結束的話題,就愛神來一筆,畫蛇添足。 有時說得太過份了,惹怒了對方,我也會懊惱自己就是藏不住。 我同事說,誠實敘述我做到了,就是不夠厲害火。我不煽風也不點火,有的都是切膚的感受。 或許吧,每個人都有他必要完成的任務。就像我得還完所有的孽債。我從來不怨我的際遇,性格決定命運,那是我種下的禍根,所有的苦自己來承擔吧。 我的自作聰明常會令不熟悉的人反感,留下的都是經得起我牙尖嘴利的朋友。

如果你是黑暗,我應該朝往陽光的地方

那天和友人走在商場上,她慫恿我買下梵谷的《星夜》,我拿在手中又放了回去。那幅畫有你給我的回憶。如果那些回憶是痛的倒好,不想就好了。想起是溫馨的,卻也令人惆悵的。 所以我放開了緊握的拳頭,讓一切回歸善待自己。 後來我倒是選了《向日葵》。他是我失落時的一束光,照耀著我陰暗的生命。 情人節那天他寫了一篇有關情人節的禮物。 他說,何必用稍纵即逝的东西来寓意爱恋?不如送点深刻一些的东西,也趁机向情人展示品味。 文字附了一張梵谷的向日葵。(或許那只是巧合吧,他讀過我寫迷戀梵谷的文字,還常來給我LIKE一下) 他說,在送上禮物前,可以告訴情人这朵来自普罗旺斯的花那背后的典故,说那明亮的中黄和柠檬黄,炙热地燃烧了梵谷前半生(也只有前半身),虽迟迟、最终也未见回馈(画廊和情人均不赏脸),却依然忠贞不移,将他那狂热的爱意,寄寓在奔放而璀璨的向日葵花瓣上。 在拼圖時,拼塊越來越大,想送出去的欲望和勇氣 卻不斷萎縮。 何必把自己放在如此悲微的愛呢?我對愛的付出,總被人視為送上門。真心換來嫌棄,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吧。

我等的人在多遠的未來?

當你說著那些幼稚的傢伙,我搔了搔頭,不經意想起那個小孩子。我猶豫了一陣,話到唇邊,不知該不該繼續。 當我選擇說了下去,說的是他,好像也在反映著當日的你。我的嘴角尷尬的笑笑,你沒發現那玄外之音。 那天坐在他的車上,我望向車窗,很冷漠的對他說,已經是第二次了,為什麼你們總是這樣對我。 那小孩子說他不一樣,我說在我眼里你和他都是同一款。你應該不知道,當我轉身後,跌跌撞撞才發現自己苦守的不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愛時,那種落寞與疼痛只有夜深人靜我才敢放縱自己大聲哭泣。 畫家先生告訴我,夠膽愛,不問收獲的人才叫精彩。然而,在別人眼里那是極盡的沉重。我在感情的世界退後,退到只愛自己。 回家時,我對媽媽坦承,那小孩子丟下我跑了。不是我不要戀愛。看吧,那些說愛我的人,都會跑掉的。我媽沉默了。

修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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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笨拙的女紅手,以粗糙的方式修補我們的關係。 再次見你的時候,心不再欣喜若狂的狂跳著。 我不再躲避你的眼神,卻怎麼也悟不透當日的癡狂。

永遠的收件人

這是第四張你寄給我的明信片,來自澳洲的袋鼠。這張明信片是你借廁所的光所寫的。我們相識微時,共同話題也是明信片。第一次的見面,整桌都是明信片,十分壯觀。 後來的日子,我們常常互相瀏覽對方的明信片網頁,留意對方收到的明信片。原本相差十幾張的寄卡率,自我來吉隆坡工作後,遠遠被你拋離在後頭。 你寄給我的第一張明信片,來自峇里TANAH LOT。我把它夾在辦公室桌的明片夾,那是我想去卻去不成的地方。第二張來自越南、第三張來自香港。 互相寄明信片,彷彿成了我們在異國為對方刻下的某些生命印記。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許過承諾,包括你也一樣。可是在我心里,為你一張明信片,卻是我往後對自己,和對你的一個約定。盡管我不曾說出口,一輩子好長,可是我知道我會這麼做的。 後來的你再也沒寄明信片給我了,你在旅途中不再想起我。你說既然說好不要打擾對方,那麼就不要拖拖拉拉的。然而我還是厚著臉皮,在旅行時寫下自己看過的風景,我說過要帶你的靈魂去看我的風景,我並沒有食言。 那天我跟你說如果我們有一輩子,你一定覺得我在癡人說夢話,但我知道只有我會堅持,遠遠關心,遠遠分享,這輩子極盡微細的感受。

來,懷舊一下

週末在家和比我年長20歲的表姐一起觀賞黃韻玲和康康主持的節目,其中一名嘉賓是白髮蒼蒼的巫啟賢。兩個女人聽得如癡如醉的,我還張開喉嚨忘情的跟著唱“人生如夢”,表姐在一旁嫌我太吵。聽罷,兩人還意猶本盡的,我說不可以了,我要去挖那張“叫阮的名”的出來回味一下;表姐很好練的說她近來買了巫啟賢的專輯。 在一旁的我媽受不了我倆嗚哇鬼叫,提起叫我表姐為我找相親對象。表姐說不能啦,她大我20歲,那些人可以做我爸爸了。我媽說,“不用緊,我女兒很老的,看她聽的歌和你聽的歌一樣就懂。” 我一陣爆笑的,我的啟蒙流行音樂的確比同齡人更早,我小學聽的歌是王傑、姜育恆、趙傳、童安格、優客李林、李宗盛、裘海正、齊秦、黃安、周華健,所以只要隨便開一首他們的飲歌,我都可以朗朗上口的。 昨日和朋友吃飯,路邊攤傳來一首首耳熟能詳的歌,三百年不曾購買翻版的我忍不住沖過去。我的朋友很賤,她跟cd佬說,靚仔幫這個auntie找些很舊很舊的歌。後來我買了一張齊秦的老翻,馬上在車上 播來聽《大約在冬季》、《我該拿什麼愛你》、《這一次我決不放手》、《夜夜夜夜》等。我一臉陶醉的問朋友,“你不覺這些歌很煞嗎?”她只差沒有一個翻白眼,受不了我的三八。

他沒想像中愛你

我記得幾年前我來到吉隆坡上課,我和一位網友初次見面,他讀過我的部落格,也瞭解我的一些過去。那時他建議我去看一部電影《he's not just into you》,譯成華語是“他沒有想像中愛你”。片頭一開始是很多個國家的女人在談論愛。當一個男人說,我很愛你,但是卻不能給你幸福。幾乎超過90%的女子會相信對方真的很愛自己,只是無法他背負太多有的沒的的壓力,所以才不能給你承諾。所有的女生也會勸她朋友,其實對方是愛你的,你給他信心就好了。然而對男人而言,這句話的潛台詞卻是,我對你有好感,但是好感沒有好到要把你當作女朋友。 那部電影的確解決了我的困惑。如果一個人願意給你幸福,他忙著想討你歡心都來不及,哪里還有時間去想你們之間的問題啊。 因此,當那個人說很愛我,卻又無法給我幸福時,我跟他說謝謝你,讓我上了這麼寶貴的一堂課,我的幸福在我的手,不勞你操心。

簡單愛

我聽過最荒謬的分手理由是對方嫌棄我不夠迂迴。也有人這麼告訴我,男生天生是犯賤的,他就是享受挑戰、 征服的快感,女生太快答應,男生會認為女生沒有矜持,不好玩了。 那段時期的我很怕,陷入了叫迷茫的漩渦,我怎麼努力叫自己站起來,四週都是濕滑的泥濘。我還是卡在不懂如何開始一段感情的門檻。 朋友們都告訴我,是你的就需要臨門一腳而已,我的臨門一腳往往是對準龍門,卻射中柱子彈出界。 於是我不敢再去招惹別人,靜靜的躲在家。我寧可無人問津,也不要被這些奇怪的理由頻頻中黃卡。 每次被甩後,我都歸咎於是我的錯,我錯在不懂怎麼玩愛情遊戲。 直到今天,我打電話給我媽,我媽說她很悶,我說我週末回家吧!我媽說不要浪費車油錢,她想我的時候打電話聽我聲音就好了。 開往公司的路上,我的心和眼眶都是暖暖的。心中的大石和憂慮一掃而空,我想我不需要別人教我怎麼去愛。愛就是如此簡單的,根本不需別扭和迂迴。愛一個人時,相愛時間都嫌少了,還哪有時間來迂迴啊?

媽媽的床頭故事

媽媽的拿手床頭故事是“阿里巴巴”,在我還未知道《天方夜譚》,就已多次聽媽媽說這個故事。 我媽說故事很生動,阿里巴巴偷窺強盗在山洞前喊“芝麻開門”,後來依樣畫葫的潛入山洞偷走強盗的黃金。強盗發現有人偷黃金,跟蹤阿里巴巴到村子,並在阿里巴巴的門打上叉的記號。後來被阿里巴巴的妻子發現異樣,就在全村人的家門打上叉。強盗漏夜來到,卻無法辨認阿里巴巴的房子,無功而返。 故事說了又說,我媽每次問要聽什麼故事,我總是說阿里巴巴。我媽說不是才講完,我撒嬌說我就是要聽這個。等到我媽要說到那句通關口號,我就搶先一步說,要我媽讚我聰明。 我媽受教育程度不高,但她的處事態度,對人生的豁達,落落大方,一直是我的學習精神。即使自己再窮,她也會把最好的捧到孩子手上。

越拼越吃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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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天拼五十片,那二十天就大功告成。我太高估了自己。我把拼圖邊都拼了起來,容易辨認的部分也拼出來了。剩下一整大片難分辨的向日葵,底色的褐黃及上半部的藍,看得眼花撩亂。 接下來,一天拼二十片都有點難度。

夢想中的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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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上網看房子,尤其是二手房子,我通常會留意廚房壁櫥的設計。如果設計或顏色不是我所喜歡的,我就馬上跳過看其他的房子。 我對房子的迷戀有個怪癖,首先是廁所,有次到朋友的家做客,因為少了一罐護髮素,我就說她只注重外在的豪華,忽略了很多細節。她一定覺得我很不可理喻。可是對我來說,內部的細節遠比外在的巨大豪華來得更重要。那些細節可能含括了一個人的生活方式,住在房里不只是睡覺,而是感受房子所有擺設所散發的生活能量。 我曾經很喜歡一位朋友的房子。逢週日,我喜歡到他家坐坐,看書聽歌一個早上。那間房子一直是我的DREAM HOUSE,它像一間度假屋。從那時開始,我常常夢自己的房子。假日時,我可以躲在家不出門,種種花,看書看電影聽歌,很優閒的享受很居家的生活。 再來很重視的部分是廚房。那時候,我常常跟KHIM說,要是我有房子,廚房里一定要有烤爐,我們可以一起研究做蛋糕、餅乾。想起這些畫面,打從心底微笑起來。這樣的夢,做了很久,房子還沒有看成,房價錢卻節節飆升,真讓人心焦如焚的。 我現在住的地方,僅有很簡單的廚房。尤其是那個洗碗盆幾乎讓我抓狂的塞。盡管如此,我的一天兩餐都靠這個簡陋的廚房解決。每次站在廚房,煮食物的過程,都能讓我充滿喜悅。就算煮得很難吃,我還是有辦法咽下奇怪口味的食物。我幾乎天天煮,卻煮不出什麼水準來。 我希望擁有屬於自己的廚房,畢竟和別人共用廚房,那小得可憐的架子,承受不了太多的東西。我只能每次很單一的使用同一種調味料,直到用完才能嚐試其他調味料,因而造就我的口味越來越單元化。 有次去朋友家,準備火鍋。那時候他告訴我,他的夢想生活是有個伴,兩人一起為朋友張羅食物,一起談笑風生。我說我也是,可是這個夢一直不曾靠近我的生命。

拼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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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, 我想在你生日時,送你一室的燦爛。 如果我還來得及。

夢中夢

我常常重覆做兩個夢。因為夢的多,所以印象特別深刻。 第一個是關於掉牙的夢。 夢境里我在吃著苹果,其中一顆牙齒搖搖欲墜的,當我用力一咬,牙齒卡在果肉上,其他牙齒如骨牌效應的紛紛掉了。當我驚慌時,這個夢在夢中醒了,我在夢中用舌頭探自己的牙齒,牙齒安然在我嘴里。然後我才真正蘇醒過來,再次神經質的用舌頭安撫牙齒。 我曾經告訴母親自己重覆做這個夢。我母親說,夢到牙齒掉不好,不要夢這樣的東西。 當時我不以為然。 上個星期,這個夢又來找我了。 我從來沒想過去解夢,昨天一時心血來潮上網搜尋。我不確定它的可靠性,但它著實說中了一些我不願面對的事。 第一個解說是,古代的《周公解夢》一書中,就明確地寫著掉牙齒是“家里有喪事”的象征。 因為這個夢境太頻密,所以我開始做些記錄。我確定,我做這個夢後,家里不曾發生不幸的事。 但是,只要前一晚我情緒過度失控,這個夢就會來了。 第二個解說象征著心理上的退行。牙齒的生長是和一個人年齡是成正比的,所以光從牙齒上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生理的成熟程度。而一個人如果他夢見自己牙齒掉了,也就是說他可能在心理上回到了沒有牙齒的年齡,無疑這就是退行,是象征著一個人在面對事情的時候,用小孩子的方式去應對。 很多人都說我的生命在兜圈子。我懂。只要承受太大的外來刺激,我會習慣性的把小時候的不安放大,重疊在現在的不安,因為我犯過,所以我罪有應得,我應該得到像現在這樣的結果。這就能讓自己好過些?我把別人的過錯,加諸在自己身上,所以我原諒了別人,卻一直沒辦法原諒自己。 我處理問題還是低能兒。有次採訪兒童繪畫教育老師,他說在兒童的世界,紫色代表疼痛與創傷;黃色代表幸福。我喜歡的顏色就是紫色,最不能接受穿在身上的顏色是黃色。這是否意味著我沉溺在痛苦,卻遠離了幸福?還好當時他說,這只適用在小孩身上。然而我卻是用童年回憶與經驗來思考成人的問題。 每次在夢中掉光一顆顆的牙,我都感到無比的恐懼。前些天我讀了《餘震》,有人說那不是一個好的結尾,然而對我而言,它至少是一個惡魘的結束,因為小燈終於推開了那扇打不開的窗,而我到現在都無法推開。 張翎在自序寫道“不是所有的苦難都能提煉和造就人的,有的苦難是可以把人徹底打敗在地永無可能重新站立的”。我曾經以為我站了起來,而我依然還是跪著無法起身。 第二個是坐在巴士上驚醒的夢。 坐在巴士上的我睡著

雙手的溫暖

上班戴手套抵御冷氣多時,今天我和同事閒聊透透氣,她捉起我的手問道:“你的手套是不是自己剪的?”我頓時愣了一下,不可抑制的笑著說,這手套的設計本來就是手指有孔的。因為手指全包著,打字不夠靈活。另一名同事也插口說,若是用剪刀剪洞,肯定會走線的。她後知後覺的說這是她第一次看過這樣的手套。 回到座位上,我看著雙手的手套發呆了一下。想起了那個星期天,在家閒得發慌,回到公司去趕稿。下午你打了電話給我,你問我在哪里。我說在公司。你說假日應該在家好好休息,如果悶可以約你出來。 我當時沒說什麼,心里暗忖,我不會主動找你的,但是如果你找我,即使有約我也二話不說推辭別人赴你的約。我以為這樣我就可以抵御自己去想念你,若別人說我是第三者,我可以得理不饒人說,是你主動找我的,我從來不會去糾纏任何人,包括你。 那天你說她帶孩子回娘家了,你想去一間新張的咖啡屋沒人陪,你邀請我陪你去。我欣然答應,等你來我的公司接我過去。咖啡館開在僻巷,尚未廣為人知。午後,只有我們兩人坐在店里。我很喜歡這里的環境,典雅的藍色外牆,富有希臘風情;你說喜歡這里手作的溫馨。你點了咖啡,我點了綠茶牛奶,並共嚐一片綠茶蛋糕。 我們很有默契的用各自的相機拍下環境,再用對方的相機為對方拍照,卻從不曾拍過一張合照,也不會在對方的相機留下彼此的身影。 夕陽從窗縫透射進來,我愜意的享受偷渡來的溫暖,真想時光永遠定格在這一刻,我們永不分離,像現在一樣,享受幸福恬靜的時光。 離開咖啡屋,我說想去谷中城買雙手套。你嘀咕說那里很多人,但最後還是載我去。你總是走在我的前頭,我隨後跟著。每次望著你的身影我都會覺得安心,心想如果有個人,可以像你這樣引領我走向未來,那該有多好。可惜那不會是你。 走入書局,你走向英文書柜,我轉向文具部。挑了幾張卡片,手鈴響起,你著急的問我走去哪兒,怎麼沒有跟上你。你走過來文具部看我手上拿著的卡片是你喜歡的藍色,你問道是不是為你製作生日卡,我聳聳肩表示不是。你摸摸我的頭髮笑我是傻瓜。 我真的是傻瓜。我以為我不說,你就不能揭穿我愛你的底牌。是你聰明,你早已看穿,卻靜靜的不說穿,或許這樣我們才能繼續維持友好的關係,友達以上,戀人以下。你可以自由的進出我的生命,卻不需要許下任何承諾,更不必怕手尾長。你太瞭解我了,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會吵會鬧上門的人。 從書店出來,走了幾家店都沒有找到我要的手套,我

生命不能承受輕,那就痛一痛吧

米蘭昆德表拉在《生命不能承受之輕》寫道:我们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,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,“平凡”一时间成了人们最真切的渴望。但是,我们却在不经意间遗漏了另外一种恐惧——没有期待、无需付出的平静,其实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与精神。 昨天和朋友談話,一時說起痛苦的活著。他看見生活幸福的我卻往痛苦的深淵掉,他問為什麼要讓自己這樣痛。我在開著車,眼睛望向前方,我不敢望向他,我怕我的眼淚會掉,我小心翼翼的問,我可以這樣說嗎?因為痛苦才能讓我感到自己真實的活著。我一直這樣扭曲自己的活著。 或許吧這與我追求的平凡有關?於是忘了過度的安逸也暗藏另一種恐懼,越活越覺得自己渺小,像是無根的浮萍,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動搖自己小小的世界。 早期吧,藉由物質的牽絆,給予自己重量。於是那些年,我的奮鬥有了方向,真正擁有一部還能上路的車子,累積了不少出遊的印戳在護照。 物質夠重了,轉而追求心靈的。心靈遠比物質更難搞定。昨天我一翻開跟朋友借來的《餘震》才讀序言,就讓我深深的震憾住。作者張翎寫“過早看見人生的狐狸尾巴,見識了真相,再也沒有能力去正常地擁有世上一切正常的感情。她縱然拾回了每一塊碎片,也無法重新拼組回來一個童年。她渴望再次擁有,可是那場災難只教會她一種方式,那就是緊緊地揣住手心的一切:愛情、親情、友情。可是她揣得越緊,就失去越多。 而我恰恰就是這類型的人。緊握一切。我不得不承認,每一次上載的文字,在面子書,在部落格,我極渴望關注,又那麼毫無安全感的逃離。每當我隱身起來,我更有一種莫名的失落。失落的不是網癮,而是當自己隱身之後,彷彿就像消失在這個世界乏人問津。在面子書之外,沒有人會理自己的死活,彷彿一切無關痛癢的。我常常自問,難道我這輩子只能靠面子書的更新狀態或是發佈文字,來告訴別人我的存在嗎? 很多人說我把人生看得太重,然而我卻覺得自己活得越來越輕,輕到我有時會忘了自己為何而存在。

痛苦的存在

朋友說其實你很幸福啊,為什麼總是讓自己陷入苦角。我漫不經心的說因為活得痛苦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真實的存在。 我常常讀一名同事的部落格,她的調調跟我一模一樣。我們都是小時候經過慘痛經歷而被瞬間拉拔長大的人。當時的我們還來不及解讀疼痛,就看大人書叫自己看開放下。真正懂事以後,疼痛才開始發作。我們都以為自己已夠成熟去看待,然而我們還是用回小時候的心情去看待過去的陰影。 當別人一否定自己,我們就開始動搖了,懷疑自己的人生錯亂得一塌糊塗。我們總用眼淚來消化無法過度的疼痛,以為哭過就好了。下一次遇見同樣的遭遇,我們又走回同樣的方式。朋友都說,我在圈子打轉。就像我現在看回過去的文字,我的修辭變強了,然而那人生觀如出一轍。 我今天去採訪自閉兒教學,這些學生時間一到,沖涼就是沖涼,千萬不要試圖改變他們的生理鬧鐘。當我要求學生擺POSE砌拼圖,幾乎沒有一個學生願意乖乖就范,他們會鬧脾氣不理你,繼續埋首在自己的小世界,連老師也拿他們沒有辦法。我也是一個不願作大改變的人,誰都拿我沒辦法,我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,迂迴的,繞圈圈,走不出來。 也許,我們害怕的是,如果不那麼用力去痛,就會讓人漸漸忘了自己的存在。那些哀怨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注意與關愛。然而那小時候的陰影卻是個無底的深洞,再多再多的疼愛都無法填滿。當欲求無法得到滿足,疼痛的鬧鐘就響了,提醒自己該痛一痛。

嘿,堅強一點。

每天下班後我都會去露台看看我的小白花。因為心在淤塞著,我說不出好話,我對它說,小花要堅強哦!我也對自己這麼說。 這些天,我連想都不想,那淤塞的部分,像是我糾結的頭髮,不管我用多少髮膜或護髮素,都無法梳理整齊。 我把自己鎖了起來,想說等多一些天吧,用文字來舔舔血流滿注的傷口,我只敢掩蓋起來而已,連想我都覺得疼痛,所以我不想也不寫了。  今天我媽打電話來,我跟我媽說我投降了。我很累我真的很累,我媽問我是心還是身累?我說身體累吧,我不想讓她擔心。 然而每一晚,我望向二十樓的窗外,我都告訴自己,要嘛就跳下去死,要嘛就好好活著,干嘛活得像個悲劇似的?瓊瑤阿姨再苦再悲,還不是產出一齣活潑佻皮的《還珠格格》嗎? 嘿,吳嘉雯,堅強一點!

爛桃花

掃完公公的墓,阿弟載我過去阿公的墓。大家都點好香了,我匆匆接過三舅遞過來的香跪在后土拜拜。這時二舅說,你看你們一個兩個拜拜都沒有跪下來,只有阿尼一個人跪,最有孝心。我轉過拜拜阿公和阿嬤,這時三表哥很大聲說,阿公你要保佑阿尼找到一個疼愛她的人。拜完後,我笑鬧著表哥總是喜歡提這件事,表哥說沒辦法你爸媽急嘛。 那之後準備開往吉隆坡,我媽說阿姨看了那些書叫我媽警告我小心犯爛桃花。我並不以為意,我從來不信這套的。就算有樣版,我偏偏夠鐵齒,就愛對著干。 也不知道是阿公顯靈還是那些預言太準,回到吉隆坡的數天後,果然應驗了爛桃花之說。我有種前所未有的疲累,遇見我愛的,再累我心甘情願;然而遇見這個,才叫我難堪,即使情不深,卻很痛。 我被置疑的是我對愛情的認真。我不斷問自己,我該怎麼做?以後我該怎麼面對下個人?怪不得那些受過重傷的人,總會神經質的把上一次經歷當作下一次的警愓。我從來沒有遇過如此災難的人。那些我愛過的人縱然不愛我,但是從來不曾讓我如此狼狽。 或許阿公知道他不是對的人,所以讓我在極短時間看清一個人,那我也不需要浪費無謂的精力和時間在他身上。 我一直記得老師說過的話,不要以為錯過就是最好的,只有握在手中是最好的。我願意把他當作最好的,盡管不是最愛的,然而這個人卻把我的真心當作隨便。對於一個不珍惜自己的人,何需費神。我告訴自己,再也不要讓不疼愛自己的人如此傷害自己。

試衣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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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略畔時我選擇穿起來很保險的衣服,不露臂、不夸張、不緊身。看著模特兒穿著漂亮的衣服,我只敢觀望,連試的勇氣都沒有。 一個人逛街時,我喜歡去服裝店試穿衣服,尤其是試穿那些平時我不可能購買的衣服。拿著衣服進試衣間,迫不及待脫下自己的衣服,急欲看自己穿上與平時的自己很不一樣的款式會有什麼效果。 從前我穿的型號介於M和L,最近我試穿衣服竟然可以穿S了,在試衣間的我忍不住的竊喜。清瘦了下來,衣服款式的選擇更多了,然而我並沒有更換架子上的衣服。 每次在試衣間看了又看,真想買下衣服,慢慢換下那批大家都說很保守,沒新意的衣服。朋友那天笑我盡管衣服可以替換二個月不重覆,但是款式看起來也無差。我笑著說,隨便挑一件衣出來,少說也有三年歷史,更多的是七八年前的衣,至今仍穿著,但看起來就很新。 那些穿起來挺好看的衣服最後我都沒有買下,中看不中用,一點都不實際,手上也沒有這等閒錢來花。我只是很享受那很短暫又私密的時光,一個人站在鏡前欣賞很不一樣的自己。

千年修行一朝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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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點了。我不知道自己哭什麼,我哭了三個鐘頭,我的眼睛鼻子紅到不行。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為了一個這樣不知所謂的人而哭,為什麼我要讓這樣的人傷害自己。 這幾天,我的運氣差到極點。我不要散播負面情緒。我告訴自己我很好。 每一天臨睡前出門前,我都要玩一場SPIDER,來證明自己的運氣不差。 也不知是不是運太背,不管我怎麼玩,我的牌越積越多,最後出完所有牌了,我卻無牌可移,留下一堆雜七亂八的牌。 我重覆了幾次,卻仍是一堆亂牌局。每一晚我都帶著極複雜的心情入睡上班。我跟自己說,沒事的。嗯,沒事的。我以為自己夠平靜了,我甚至可以嘲笑自己當天的行為了。 直到今天下午他在MSN跟我說的那番話,我的沒事的終於變有事了。 我恨我自己,我恨死我自己,為什麼我要給機會這樣方人羞辱我自己。 我的潔身自愛從來沒有為我加分,只是一旦我鼓起勇氣衝出自己的障礙,讓一個人牽手,擁抱,就要被視為隨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