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sts

Showing posts from October, 2016

為了遇見你

Image
凌晨六點,我們一行六人乘著客貨車搖晃晃經過了Teh Boh茶莊,開向海拔2000米高的地方。司機停在一個約二層樓高的瞭望塔下,梯前拉著紅白相間的警示條標示著禁止進入。司機說,登上去就可以看日出了。 風很大,抬頭一望,瞭望台的梓片吱吱喳喳呀的,搖搖欲墜。我們一個接一個,小心翼翼地登上陡直又窄小的階梯,等到第一道曙光。 我躲在你的身後,冷得直打哆嗦。在那窄小無法自由活動的站台,我的思緒卻飄到好遠好遠。很慶幸,我們還有體力、精神,一起去欣賞人生的各種風景。 冷風讓人有度秒如年的感覺,你堅持不穿背包內的御寒衣,你說想要挑戰自己對耐寒的極限。濃厚的雲朵遮住了陽光,風來雲散,一陣亮一陣暗,盡管最後看不成日出,但我們卻堅持了近30分鐘,直到我受不了寒凍,你先陪我下來走進車里。 你一直都是很遷就我的人,就像這次來金馬崙,一開始我是極力反對的。我說,既然你很想去,那你就跟你朋友去吧;你說,要就一起去,不要就一起不去。本來是決定不去了的,最後一分鐘,大概是聽了朋友的諫言,我說好吧,我們一起去吧! 臨出發前,你非常開心地收拾行李。你特別交待一定要帶那套我們在曼谷買的情侶裝。我說不要啦,等下人家笑,講我們整天穿那件衣服。你說我整天怕人家笑,是啊,我總是特別的別扭。 從茶莊用完早餐回到酒店,你千叮萬囑要我穿上那件橘紅的衣服。接下來,我們就要去樹屋了。也許是生理期,我幾乎陷入游魂狀態,想到還要一番山路的折騰,我的心情有點鬱悶,但看你那麼開心,我也抖擻精神,不讓生理不舒服破壞旅游的心情。 前往樹屋的路上,山坡旁爬滿紫色的牽牛花。我曾幻想過我的婚禮要以紫色的花朵為裝飾。嗯,我和你在幾個月前,陸陸續續就談過結婚的事宜。記得那天和二位朋友在貓頭鷹咖啡座談起這件事,其中一位的男友就說,啊,怎麼不是求婚後才談的咩?但我的二位朋友大概也習為常我的不按理出牌。 我一直覺得最理想的求婚方式就是某個早上醒來,你煮好早餐,然後旁邊放個戒指,那我就會很開心說我願意了。 四輪驅動車停在山腳下,我的想嫁大夢也醒了。沿著泥路上的木塊階梯,抵達了原始的樹屋。我們放下了行囊就往山上的活動中心走去,拍拍照,喝了下午茶後,你的朋友三三兩兩離開了,我當時覺得有點奇怪,平時他們都會一起行動的呀。 可能我頭昏腦脹,也沒有去問他們去哪里。你問我大家去哪里了,我說他們可能回房休息吧。我們在那兒聊了一會兒後,你說你想

現在的自己

我們這輩的女生成年以後,大概是已裝箱準備售出去的罐頭。到了30歲時,父母都在茲念茲:你也擺在架子太久了吧,怎麼就是沒有人帶回去呢?這個年齡啊,不止是生理上、心理上,身上每條神經無一不提醒你,你快要逾期了!你快要逾期了! 再不售出去,你就過了賞味期限,即使擺在架上人家看了你一眼,也不會對逾期的罐頭有興趣;再不把自己嫁出去,你連孩子都生不出啦。 千錯萬錯,都怪自己過於沉浸追逐外面的世界,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。 十五歲的時候,第一次來到吉隆坡打假期工,在金三角附近的燕美路落腳。我每天走路去上班,經過一家又一家落地玻璃的咖啡座,頭垂得特別低,急步走過,不敢與玻璃座內的人對望,哪怕只是一眼,都怕被別人看穿自己的不足。 仰望得太高,貶低的只有自己。那個好想與城市接軌的夢想是如此的悲微又沉重。 那時候,同學帶著一個Nike水瓶來學校,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。在物質的概念開始流入校園,更加加速了我要快快長大,變成一個有能力的人的念頭。 對於一個在港劇熏陶下長大的我,開始把那些劇中女主角獨立自主的模樣學習起來。在事業衝鋒陷陣並且為之熱血,要有自己的房子,要有一群說走就走的死黨。傷心時呼朋喚友來家里安慰自己,開心時去下午茶吃大餐。 然而時間從來沒有等我懂事,等到我以為自己跟上了所謂的城市腳步,驀然才發現自己又被另一件叫婚姻的事拋在後頭。 今天才跟同事說起,這個年齡有點尷尬,到了一個應該有進階的年齡,但是卻又卡在那里。這個進階一如好幾年前學妹說的,她已經結婚生子,孩子都進幼兒園了,但是我們還停留在那里。 到底我在搞什麼來呀? 我不禁感到茫然起來,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嗎?我花了十年來建立自己的信心,現在看到別人擁有什麼,不再感到自卑,也不會不開心認為上天虧待了我。我接受了那樣的自己,那個不完美的自己。 也許那樣的進階是如此的微不足道。然而,這個逾期的罐頭,即使逾期了,還能優雅地抬起頭來,接受它自己不被認同的部分,難道不也是一種進階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