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馬不吃回頭草

西華是我中學的同學,五年同窗讓我們培養了跨種族的情誼。畢業多年後,我們一直保持良好的聯繫。去年聖誕節同學會,我們一班二十多人一起去波德申。那天晚上我們坐在沙灘上談話,西華淡淡的說,他和相戀三年的女友分手了。

“我們是在很和平的情況下分手的。我的情敵是她的上司,我除了祝福她們一起,我能怎樣?他工錢比我高、車又我比我的國產車豪華有氣派,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隨時隨地陪在她身邊。”

“她生病時,他可以及時載她看醫生;每天上下班溫情接送;在特定的日子送上小禮物討她歡心。”

“我一直以為等多兩三年,我的事業上了軌道,就可買間屋子接她來隆市一起生活,倆人從此不需分隔兩地,遠距離的相思害苦了我們。”

半年後我們趁勞動節在家鄉聚會喝茶,西華又說,“我的前度和她的上司分手了。她回來問我能不能復合。我是不是應該給她多一次機會,倆人重新開始?”

我用蹩腳的馬來文告訴西華:華人有句諺語是“kuda yang baik tak makan rumput yang lalu”,意喻叫他不要回頭,往前看,天下何處無芳草。

這已是我近來第二次說起“好馬不吃回頭草”。第一個朋友回我說:“我從來不相信這一套。我知道我身邊的朋友都不認同,都叫我醒來,可是只有我最知道我們的關係是怎樣,我不會因為別人的冷言冷語,就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。”

我何嘗不是這麼固執,天真的相信只要願意等待,一定會感動對方。事實上,我們只是一廂情願的欺騙自己,讓自己當下好受些。其實我們心里比誰都清楚,不管怎麼做,都無法挽留對方,但是我們寧願欺騙自己,活在自己預設的假想可能。別人都在想著如何向前,我們卻執著於退後,挽回逝去的溫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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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院的朋友立行上週末南下找我時,我載他去參觀我工作的地方。在車上,我從手掣後的一個小櫃拿出我的駕照護貝,再抽出藏在駕照下的雙人照。立行哼著陶晶瑩“離開我”的其中一句,“我把你的照片用全家幅擋住了”。我笑笑的仿唱著“我用我的駕照把他的照片擋住了。”

立行很嚴肅的說:“你怎麼還放不下他啊!我幫你撕掉他”,然後他就作狀要撕掉我一直小心珍藏的雙人照。駕著車的我怔了怔,語氣雖輕卻不失堅定的說“不要”。

我們分開已近二年了,我依然期待著你會回心轉意。只要你說一聲你喜歡我,我就會奮不顧身跑回你身邊。我不會理會別人笑我沒有立場,也不管別人笑我沒有矜持。我要的幸福就是你,只要可以得到你的愛,我可以將所有別人對你的流言蜚語隔離在外。

好幾次我故意開車經過你家門口,我想起你每次送我回家,都會溫柔擁抱著我說晚安。我想起你駕車時左手總是緊緊握著我的右手。你說過你要一直牽著我,直到我們兩鬢斑白都不要放手。

每次我瘋狂的想見你,卻又害怕看到你。我多想放下面子,告訴你我們不要再鬥氣,我們好好愛下去,我們重新開始。我想告訴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一點都不好,我依然走不出過去的情傷。

你回來這里近一年了,盡管我們家的距離只有2公里,然而我們的心卻漸行漸遠。

昨晚出席朋友婚宴,你和我分別坐在不同的桌子,彼此僅相隔著一張桌子,你卻對我視之而不見。那一張桌子的距離,足夠讓倆個曾經相愛的人各自偽裝陌生。那短短半小時猶坐針毯,夾了三道菜我匆匆離場。

為什麼你可以如此殘忍對待我?為什麼你能輕易的抹走我?那樣狼狽的逃去,回家後我無助地哭了起來。我將駕照下的情人節雙人照移出來,收進你寫給我的情書內,再放上櫥櫃上的箱子。你的冷漠,當下讓我恍然大悟,我再也再也不能回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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