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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March, 2013

家能治癒的沉重

訪問政治人物的前一晚,我夢到了他住在怡保的一座山洞里,打開家門的庭院就可看到一個圓圓的大洞口,透著光進來。前庭對面有很多各種顏色的窗戶,紅色的、紫色的、藍色的、綠色的,那種老街店屋可見的舊式的窗戶。這名政治人物指著這些窗戶說,他們早已搬離這里了。 進入大廳,可見木製沉重的中式古董椅子,還有一幅很大的中國山水畫。後來他再帶我進入書房,與椅子同一色系的整面書牆,里頭的書都是朱紅色書皮的中國武俠小說。 這名政治人物還問我,這像不像笑傲江湖的外景。這是否喻意著該名政治人物接下來會笑傲大馬呢? 後來又有一天,我夢見走入一間吉蒂貓的店買禮物給有收集吉蒂貓癖的同事。吉蒂原本是粉紅色的,但是我看到的每一樣東西小皮包、髮夾、包包都是中了毒,變成藍色的吉蒂貓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累,疲乏的關係,把夢境和現實都混淆了。而現實生活中,我有太多事情有待完成,所以只能在夢里去完成。 過去我每天回到家都會風花雪月一番,聽歌看書澆花做飯回復訊息玩Spider,可最近我是馬上沖涼跳上床。盡管如此,睡眠總是不安眠,半睡半醒的,也沒有心情去整理自己。 前些天,同事送了我免費的按摩券。放工後沖去按摩,按摩師使盡了牛力,彷彿要把我的肉揉碎了,可我的骨頭依舊堅硬如昔,咯啦咯啦,她邊按邊說,太緊了太緊了,越使越用力,我已經痛得快要求饒了,可卻移不動我心里沉重的部分。 原本此趟回家不在我的計劃中,可是我真的有感一秒都呆不下城市,再這樣下去我都快狂躁發作了,於是即便我家人還未旅行回來,我還是收拾包袱開車回家。 一路上很塞,一如我那雜亂無章的思緒也沒有出口,欲速則不達。 回到家,整個星期空置的房子有一股異味的,我飛快地整理舊報紙,抹地,看著恢復人氣的老家,心情頓時也愉悅起來。整個下午到晚上,我狂煲了十集港劇,覺得這樣的頹廢是至高無上的享受。 是家能治癒所有的疼痛,還是心理作用的關係吧,雙肩好像真的沒那麼緊綳了。

只是有點累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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漸漸的我的名字對你而言,只是報章上偶爾出現的一個名字。 你說看到我的名字,想起很久沒有聯絡我,於是撥了電話過來。你問我多久沒見了呀,我說太久了,久到我都忘記了,我搬進新居都將近一年了。 想了一想,我說應該是買房子的時候吧,六神無主的我決定買房子時,卻一點主意都沒有,於是拉著你陪我去見地產經紀。地產經紀和你一來一往談著細節,我在喝著茶,似乎整個交易是你和他的事情。 等你弄清楚所有細節,同時看完所有文件內容後,你重新以簡潔的方式告訴我。事後所有的律師、借貸,都是你一一幫我擺平的。 你哈拉著問我幾時大選,哪個陣營會獲勝等等的。說著說著,你突然問道,你還是一個人嗎?我說是啊。你說,“不要讓自己孤單太久,雖然你很獨立,但是還是要找個人照顧的。” 我靜默著,並扭開了水喉,試以掩飾自己的哽咽,我說我要做飯了,匆匆蓋斷了電話。 後來我想起,那其實並不是最後一次見面。最後一次是我從朋友那里聽來你要結婚的消息,我打去問你為什麼要讓別人口里知道你的消息。你說太忙了,沒想這麼多。收到請柬的那天,我就已決定不要出席婚禮了。隔了一段日子,我才補送賀禮給你。 也許,最近工作太累了,適逢爸媽又出國,我每天習慣打電話回家哈啦生活鎖事,頓時沒有了很親密又總是收容我碎碎念的對象,孤單無依的感覺因而不斷被放大。 於是每天放工以後,我都在外蹓躂,和朋友同事吃飯,來轉移千山我獨行的落寞。 等爸媽回來,我想這哀愁感很快會消失的。 今早聽到楊宗緯的新歌《其實都沒有》,“我在腳步急促的城市之中,依然一個人生活,我也曾經憧憬過 後來沒結果,只能靠一首歌真的在說我” 。這首歌真的在說我。

豬肉榮出院了

豬肉榮恢復了元氣,他打來電話說,哇,你從哪里找來的木瓜葉哦?超級難喝,我喝了一小口,肚子就嘰哩呱啦地打滾了。還有那個田雞苦瓜,很臭很臭,好像死了十幾天的動物屍腥味。 他說,還好是他,換作是我,聞到味道肯定不敢喝的。他起初也不怎麼願意的,但是姑姑千里迢迢,這麼有心煲來,他不好意思不喝,於是很勉強在她眼前喝了一小碗。 比起前幾天,他都不大願意講電話,總是很累很累,昏沉沉地睡著。他一如往常多話了,你姑姑啊,還跟我說,慢慢喝,要不要加點水,稀釋腥味。他大笑起來,哇,這樣難喝,怎樣慢慢喝哦。 聽到豬肉榮宏亮的聲音,心頓時踏實了。 今日凌晨,在古來工作的乾兒子的爸爸和嫁至新山的阿薇給我發了短訊,兩人不約而同說,要帶上什麼可以跟他們說,他們可以代我送去。我在矇矓中讀著他們的訊息淚從中來。 這幾天,過的戰戰兢兢的,睡眠很不安穩,心情亂糟糟的,一個晚上總要驚醒好幾次。今晚,想必可以好眠。

同舟共濟

我在報館近九年了,也曾迷失方向,也曾徬徨失措,也曾怨聲載道。不停不停問自己,這就是我的以後了嗎? 和新聞系老師談起此事,她對我說道,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,做的好好的,干嘛要走?以前我們都是從一而終的。 還在副刊跨過第七年時,主任跟我說,哈,七年了哦,過了七年之癢就走不了。這句話是老老總在他七年之後說他的,那時他就把這句話送了給我。我心想,啊,不要吧,想到要在報館到老,就覺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 然而,這里似乎有一股力量拉扯著自己,當我一有念頭要放棄,它就像是一把手,而我是那風箏,把我從遠處拉下來,再松手讓我去飛翔。 我有時也會因流言蜚語而受傷。同事總是理氣直壯地告訴我,我們的立場還是站得很穩,公平、獨立。那話是一隻巨手,當我受到波動脫離原軌時,就把我整個人提起來放入軌道之中繼續運行著。 不管工作上,生活上,和同事相處的時間比家人更長,於是乎,家事公事天下事,幾乎都是和這群人共同分享與分擔。   今天,聽到上司的一席話,心里很是感動,頻頻點頭認同。我想起了我以前的辦事處主任和州主任,不管我漏了什麼新聞,又或惹來蘇州屎,他們總是不厭其煩地幫我抵擋壓力。更難能可貴的是,明明是自己的工作,同事也沒有義務要幫自己,但是對方不計較地為自己找資料,翻譯。 無論我調到哪個部門,同事之間的關心,都讓我深刻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個人的,甚至同事已經把彼此放在對方的生活里。 逛街時,看到對方喜歡的書,會想起問你要不要買一本。吃到好吃的,會買一份回來與大家分享。出國時,會給對方寄上一張明信片。還有同事是我的娛樂供應者,每星期定時提供港劇消遣。 那樣的同儕情誼,總能讓自己無以畏懼的穿越風浪。所謂的同舟共濟,大概就是這個意思。

我的愚昧與無知

我哥現在躺在新加坡醫院,證實患上骨痛熱症。他已經輸了 6 包血,正常人的血小板是一百以上,然而他的以跌至 13 ,目前還持續在掉。 那血小板的指數,成了我們對嚴重度的解讀。 前天我媽說要去新加坡,我問她去干嘛,她去不如我去,至少我有車好辦事,她下去不過是麻煩人家管接送。 我哥那天燒退了有點起色,打來叫大家都不用去。 醫生說,血小板要降至最低,才會反彈,只有升到 50 才能出院。大嫂說,明天可能會好轉吧。 第二天,爸媽聽了很多小道消息,心焦如焚,凌晨 4 時就飛車到新加坡。 昨日半夜朋友發來短訊說試試木瓜葉汁;今日我和同事說起這件事,同事分享了她男友曾患上的經驗,並提起木瓜葉,我急於上網去查證。本地醫藥人員與外國醫藥專家證實木瓜葉具有治療骨痛熱症的療效。 媽媽用大嫂打來了電話,我提起木瓜葉,她說她已經知道木瓜葉,我頓時狂飆起來很大聲地說,有沒有搞錯,怎麼你這樣蠢,知道了還不帶去,新加坡要去哪里找一棵木瓜樹。 我媽很平靜地回答我,那天不是跟你說了嗎?你自己還跟我說,不要亂亂相信偏方,相信醫生的專業就好了。 剎時,那發狂的獅子像是被人拔光了牙齒和利爪,只剩下微弱的哀嚎。對啊,這句話是我說的。昨天晚上,媽媽打來說,甲說吃蠔豬棗,乙說喝木瓜葉,我不等她說完就說道,你們不要亂亂來,新加坡的醫生還不夠專業嗎?而我媽也被我說服了。 我完完全全被自己的偏執打敗,因為我總是不相信土方、偏方,所以我並沒有仔細去上網查證這些偏方的療效。 蓋下電話後,我想了各種各樣的方法,比如說請哥哥的朋友從新山帶進去,請居住在新山的姑姑帶進去,又或是爸媽出新山一趟再拿進去。 我匆匆吃著午飯,眼淚都快要掉下了。我的父親打來說,真的有用嗎?哪里看到的?那木瓜葉到底要怎樣?我說,總之,今天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木瓜葉,事不宜遲。大嫂一個人在那里支撐著,要照顧哥哥已經很吃力了,根本不可能挖出木瓜葉子出來。 我爸說,那你現在從吉隆坡拿下來吧。我說好。想起下午出去經過花園住宅區,看到了數棵長得果實累累的木瓜樹。或許我可以下車請屋主幫個忙,給我片木瓜葉子。 盡管現在是緊急時刻,我的主任不說二話馬上答應讓我請假。過後我父親說姑姑明天會幫忙送進去。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對疾病的認知愚蠢。我第一天接到表妹電話說我哥入院時,上網查了骨痛熱症,我以為那只是一種發高燒,

所幸還有文字可以表達心意

我寫過很多關於與父母之間相處的時光,可是始終沒有勇氣獻寶, 怕是太矯情,盡管我平時在他們面前都說的極其肉麻,但是文字是更 深入真摯的,不比說話的浮誇,聽起來比較像搞笑。前些天,這篇文 章 我與父輩 刊在報紙,我向媽媽提起叫她去看。父親讀了之後,自是很感動, 還在我叔叔到訪時,掏出來向對方炫耀。我媽今天突然問我,她也對我很好,為什麼我沒有寫她。小時候 都是我和我哥在爭風吃醋,看誰得到的關愛比較多。原來媽媽也會吃 她老公的醋。

我可以縱容你在我心里

我故意不和他說話,但他總是雲淡風輕,船過水無痕地關心我。媽媽看了我的口說,哇好多白點。他吩咐我媽趕快去煲洋參頭下火,然後又剖了一顆椰子給我喝解暑。 那個晚上我在床上輾轉難眠,多次爬起身上廁所喝水,他還在大廳看電影問道,怎麼一直走來走去,怪不得發熱氣啦。在上面不要做夜鬼。 我依舊沒有理他。我在賭氣著,也不全是為了自己。 直到我離開前的下午,我們坐在飯桌上,他挑起了當天的話題,他說你們做事總是拖拖拉拉,就不能乾凈俐落的。他舉例他的朋友幫他買了相機,很仔細地用三張白紙用華語寫下相機的每項功能。 我承認自己做事拖拉,但是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辦好。我乘機說道,倒是你,急什麼呢,有什麼好急,急就可以發脾氣嗎?我說起那天在辦公室,他在電話里頭大呼小叫,而那狹小的空間里,其他同事都聽到他的咆哮(故意夸大其詞),這樣的談話多麼地尷尬。 我問他這叫禮貌嗎?事情該有分輕重,就算再急,有必要在我工作時間,叫我做這做那嗎?然後他自知理虧。我還得理不饒他說,下次不要在我上班時間打來呱呱叫,下班回到家,我家沒有人,他要多大聲,我至少有機會在電話里發飆轟回去。 然後,我們又一如往常地和好如初,閒話家常。 ───── 你最近也很狂躁,不耐煩。我說沒兩句,你都認為我在找架吵,讓我一臉地錯愕。於是,我也沉默著。 這樣的你讓人感到害怕,不可親近。  但我覺得我和你像家人一樣,可以忍受對方的無理取鬧,同時可以毫無芥蒂的,與彼此繼續相處。 我媽問我和你什麼關係,我說,你是對我很好的朋友。其實我想說,像家人一樣,那樣的往來自然而自在。

人來人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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漸漸的你的存在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安穩。 昨天你回來時,有氣無力的說,你又要飛昆明了。我哇了一聲,你年頭飛到年尾,可以不可以留點機會給我。你說你公司正在招兵買馬,問我要不要轉行,我耍手擰頭說別搞我。 你坐在沙發上,開始了你的candy crush;而我則坐在凳子上,繼續我的spider。你總是嫌棄我玩的游戲,你說我從來沒有嘗試新的游戲,所以不知道新游戲的樂趣。我辯解自己是從一而終,不像你總是盲目追潮流。 一如往常,我總是背對著你,而你也總是手不離機,兩人開始嘮嘮叨叨。你說你的公司,19歲,23歲的誰誰誰,我說我的受訪對象,我的同事。我們都不曾見過對方的同事,卻對這些名字耳熟能詳。 你說我總是像追連續劇,每次看你來時,總要問你和那個人怎樣了。你有時會淘淘不絕,有時又意興闌珊。你說一定是中邪了,只有中邪才可以解釋到那微妙的感覺。我點頭認同,你中邪了,還把邪也傳染給我,果真是近墨者黑。 我每天早上看著整櫥的衣服都要愣著,羡慕著你可以穿制服上班。換衣去上班時,總會問你覺得這件怎樣。你說穿這樣俏給誰看。我說今天要去採訪馬來人。你說採訪馬來人要包緊緊的。我說我要勾引馬來人,你狂笑說那不是不能吃豬肉了。 我們一直是極端的生活方式。我是規律的,十二點前要入睡。而你是夜貓子,不到十二點都不甘願去洗澡。我總是嫌棄你的隨性,你也受不了我的潔癖與龜毛。我每天早上都要吃早餐才出門,你說早上吃不下。 我第一次知道你會磨牙時很是興奮想聽磨牙聲,到最後夜夜為了你的磨牙聲而抓狂。早上你的鬧鐘狂響,總是把我吵醒,而你則睡得香甜,我用力的拍了你,叫道關掉它啦。然後,我們從同床睡,變到分房而睡。 今早你打包東西離開時,想到我又要回到一個人的空房子,頓時有點失落一下。即便有時你回來,我已經倒頭大睡,又或你早上離開,我還倒頭大睡,但每每想到還有一個人睡在隔壁房,心里很踏實,好像發生什麼事,聽到什麼異響都不害怕。 前些天,你說你和公司的同事合租了房子,說起你們要合買熱水器、冰箱、沙發什麼的,我說,怎麼啦,要組織家庭啦?那語氣充滿了醋味似的,我想,或許後來的你也不會再來了小住幾天了吧。 我竟然羡慕你和你的同事組織起同居生活來。 我在享受著孤獨的自由,同時也置疑著自己的存在感。每個晚上回到家里對著電腦,對著書本,沒有和誰對話,我的四週一片寂靜,只有電腦播出來的音樂,那種自

按摩師如愛人,找到對的穴位,揉走內部的淤塞

按摩師的雙手能解身體的密碼。她的雙手緩緩從腳踝揉上膝蓋說道,這里有點疼痛的,我問她怎麼知道會痛?她答,這麼緊綳,肯定是要痛的呀。 推到臀部時,她說我一定是扭傷,筋脈有點浮腫。推到我的右側身體時,她說我一定是靠右側而睡。 第一次按摩時,按摩師對我說他只是輕輕觸而已,我就又笑又痛的,他都不知該拿我怎麼辦。他說,不痛一點,怎能推走筋脈淤塞的部分呢?總要痛一痛的。 後來我的身體慢慢地可承受一定的力度,也大概知道自己的穴位,以及所需的力度。 按摩身體要遇上對的按摩師,從對方的觸感與力度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。不是拼了牛力就是最有誠意,還要按在對的穴位。 有些人拼了蠻力,把自己揉得全身疼痛,非但感受不到一絲快感,反而像跟別人打架回來,全身隱隱作痛。 有些人隨意地揉來揉去,忍不住不斷提對方,用力一點,用力一點,可不管對方使不使上力,沒有在對的位置,按摩完了,氣沒有推出來,卻生了一肚子的氣。 當遇上對的按摩師,立即記住對方的名字,對的人可遇不可求。 按摩有時像愛一個人一樣,你若沒有觸碰到我的內心深處,又或無法打散我的憂傷與難過,反之亦然,若我沒辦法走進你的內心深處,又或無法為你解憂,千萬不要輕易說我愛你。

你為我撐起頭上那片天,卻也同時不斷毀滅著我

那天她電話來的時候,我的氣還在上頭,我一輪嘴說著,有沒有搞錯的,懂不懂什麼是禮貌,我還在上班竟然打電話來大小聲,人家說那是舊貨沒有拿貨了,又不是我不要買,竟然向我大發脾氣,。 電話那頭哭了起來,我也忍不住哭了起來。後來說的那些,我心里難過死了,她說,誰叫你們不爭氣,你們若不是要靠他,她需要受這種氣嗎? 整個晚上我都在哭著,那些惡魘如潮水般淹沒了我。那個急欲逃出家,那個急欲獨立,那個急欲成長,像隻惡狗般,窮追不捨地向我撲來。 我以為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去抵抗這些,然而我的力量只夠保護我自己。其他人應該怎麼辦,那當中的糾結,如一顆顆的亂石投擲在我身上,我心如刀割,淌著血, 我聽著別人說的暴力,我幾乎快要歇斯底里,你怎麼能忍受一個人打你,你怎麼能忍受別人對你滿口穢言?你不知道你有選擇的權利,而我沒有,我都快要被打散了,只能默默承受一切。 隔了幾天,我跟她說,你每天說結婚好,結婚好,你告訴我,如果真有那麼好,為什麼我們永遠處在這樣的角色?我現在有什麼不好?有人敢罵我嗎?有人敢打我嗎?那端又傳來哭聲,她說不是每個人都這樣,然而我從小至今看過的家暴,還不足以讓我引以為鑒嗎? 年初二那天,哥哥把汽車匙弄不見,他大發雷霆,那位新來的成員固然嚇了一跳。事後我問他,鎖匙有重要過人嗎?不見了,可以找出來,人與人的關係破裂了,是三兩天可以修復回來的嗎?他說他控制不了。他總是控制不了,卻讓我們的心底永遠都留下了瘡疤。

我想像到的未來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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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長一段時間,除了我哥來我家以外,我一直煮著一個人的早餐、一個人的午餐和一個人的晚餐。 我還住在ken3的時候,有個晚上我的2個同學跑來我家,他們倆人就蹲在廚房的地上,圍著小小的電子沙煲,一起品嚐我煮的豬腳醋。 那時候我還沒有買房子,他們當時對我說,以後要買在我的隔壁,等我煮好飯,只要對著隔壁的窗戶大喊一聲,他們就可以跑過來吃飯。倘若我家電燈泡壞了,馬桶塞了,水管漏水,只要叫一聲他們就會過來修理。 為了避免干擾其他屋友,我們就在那小小的廚房描述了很多很多未來單身生活的樣子。 可那一直不是我想像中的未來模式,我憧憬的模式應該是,偶爾為心愛的人做飯,偶爾忙起來各吃各的,又或是等彼此下班一起去用餐。 後來,我搬進了現在居住的地方,他們當然沒有買在我的隔壁。我們每個月依舊會見面一次,吃飯聊天慶祝生日,但是為他們做飯的約定,卻因為人數眾多,家里餐桌太小而作罷,選擇到餐廳去解饞。 今午,我看著過去旅行拍的照片,我們的大隊隨著大家結婚生子而漸漸變成小隊,而今年勉強只湊到七個人一起出游。 朋友打電話來時,我不免感慨一輪。然後他提到我原本是放在櫥窗里的新貨,現在是放在50%的特價品。 我苦笑了一陣。從上一次退陣下來,我對愛越來越模糊。但種種的壓力之下,我覺得自己需要一椿婚姻,多過需要一個愛我或我愛他到要死要活,轟轟烈烈的人。 我當然想過別人說的,勉強自己去適應一個外人眼光都是上乘條件的人。可是,幾番糾結以後,我又覺得不愛一個人怎能和對方共度餘生呢?呆在對方身邊一秒,我都覺得受不了,何況是相濡以沫一世?於是那愚蠢的想法很快又被我推翻了。 我在煮著晚餐時,頓然想起我的同學對我說的,吳嘉雯,你到了XX歲,還沒有人要你時,我就娶你吧。就像是那時候他們蹲在廚房說的,我們住在各自的家,但因太懂彼此,而不需有太多的情感交流,只是作為陪伴對方,相互老去的生活伴侶就好。 那時我覺得我才不要這種未來的模式,就在我失去方向以後,頓然就變成自己目前為止,唯一可以想像的模式。

八塊錢的快感

天氣開始轉熱了,家里地磚傳來的熱氣,似乎炭窯一樣燒烤著我的不安。 我並沒有刻意去驗證塔羅牌師對我說的,這個月你會遺失、掉落很多東西。然而我愈是小心翼翼,愈容易在瑣事上出差錯。 除了之前不斷弄失別人的東西,我已經心生愧疚了,然而我的遺失記錄卻越來越失控,且越來越荒謬。 昨日下午去到採訪地點,突然發現擬好的專訪題目未帶出公司,我幾乎快要抓狂了,怎能如此掉以輕心呢? 回到家又發現自己掉了一百塊錢,雖然那錢並不會影響我整個月的生計,但我還是耿耿於懷,記掛在心中。 整個晚上老是回想自己到底在哪個環節出錯。我昨日帶了便當去公司當午餐,沒有帶皮包下食堂,也不曾有人跟我討錢,也沒有還誰錢。後來我去採訪,除了離開時付停車費,根本不曾拿過皮包出來。 學妹凌晨二三時跑進來房間,我說怎麼辦我睡不著,我怪罪著天氣太酷熱,我不停叫自己不要去追根究底,好嗎?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每個細節。 多希望今早回到辦公室,找到我可能隨意亂放的一百塊,然而這不過是我妙想天開。 我跟朋友說錢掉了,一整個鬰悶,他問我難道快樂只值一百塊嗎?一百塊就能買快樂嗎? 其實我的快樂只值八塊錢。為了安撫那亂糟糟的情緒,我在途經麥噹噹買了漢堡,同時允許自己開了一罐久違的汽水,頓時就有一種難得放縱欲望的快感。

戒著你就安好。

收拾行李箱時,里頭有一包福袋,是前些日子在新加坡看表演後,贊助商金味派發的。打開一看,里頭是五種各式各樣的咖啡。特濃咖啡、較低糖咖啡、黑咖啡、二合一白咖啡和三合一咖啡。 我上一次看醫生時,他千叮萬囑我不要碰咖啡。在服藥的兩個星期里,我碰都不碰,有時會咖啡癮發作,特別是下午三四點,睡蟲就排山倒海襲來。 辦公室里只有我主任是無咖啡不歡者,我只好在咖啡癮發作時跟她說,不如你去沖一杯,我聞著味道就安好。那咖啡香飄進我的鼻里,嚐不到,望梅止渴也好。 我看著手上那袋咖啡,頓時想起了今早和我用餐的你。   我剛坐下來時,你其實已經用完早餐。我說,你用完可以離開的,不必等我,我一個人也沒關係。你說等我一塊離開吧。 心里想,你這麼看著我,我怎好意思磨碀著慢慢吃呢。我默默地低頭扒著盤中的食物,心如鹿撞似的,有點雀躍,又裝作若無其事的。 你當時問我胃病好了沒有,我說好多了,你卻說你的梅子醋好像失效了。 那時我告訴你我腸胃發炎時,你強力推薦喝梅子醋。你說你是誤打誤撞喝好的。你聽說梅子醋可抗尿酸,喝了一段時間,發現腸胃炎也不再發作了。 去試嚐梅子醋回來後,我撒嬌對你說,我不吃醋,梅子醋不好喝的。你說,你也不喜歡喝,但良藥苦口,為了身體健康,還是勉強去喝了。我說喝不下,你說,那喝蜜糖,用甜甜的來忘卻疼痛。 吃著早餐時,看著你眉頭又緊緊地鎖住,我說你少喝咖啡吧,咖啡很傷胃的。你說你是吃飽才喝的。雖然你沒有咖啡癮,但是你卻是因為喜歡天天喝一杯熱飲料,而又在想不到什麼飲料時,就下意識地點了咖啡。 我說還有美祿啊。你說熱氣。熱氣總好過腸胃不適啊。我說還有汽水啊。你說汽水更不好,以前年輕不懂事,才一直喝,現在都戒了汽水。 我笑了起來,覺得自己和你很相像,總在戒一些有的沒的。我說,我戒不了汽水,每個月總有一兩天我會縱容自己喝汽水。如果連汽水都不能喝,人生也沒有多大樂趣了。你笑我的孩子氣,偶爾喝一罐半罐就好。 用完了,我站起身對你說走吧。你說你來收杯盤吧。我一陣愕然望著你,想說不用我自己來,卻說了謝謝。 看著你的背影,我的思緒一片混亂,想起了朋友跟我說的,要分得清楚,什麼是基本禮貌,什麼是愛。 於是我的眼光不再隨你移動著,甚至也停止了有的沒的的交談。 我曾經以為,日久會生情,也許只需要多一點的時間,去瞭解你的喜好,去探聽有關你的消息,去關心你的生活,就

賓至如歸

凌晨一時許,我們風塵僕僕地從吉隆坡趕抵居鑾。我剛踏入友人的家里,她的父親和藹可親地對我說,客房的床舖換過了,快去休息吧。 第 二天我起床時,伯父和伯母已經坐在大廳看報紙。伯父問我叫什麼名字,我說我是嘉雯。伯父哦了一聲說,‘原來你就是吳嘉雯。你看你一說名字,我就知道你姓 吳,我每天有看報紙的哦。’ 接著,伯父又問我自從她女兒走後有沒有新人來填補空缺,不等我開口,伯母就說,不就是方小姐嘛。 我們的父母都有一個共同點。孩子在外工作,父母唯有通過和我們有聯繫的,包括關注報紙的名字,來認識我們週遭的朋友。一如我的母親,她常常看到某個名字常出現,就會問那個XXX是誰啊,那個人是怎樣的,為什麼他的名字一直見報的。漸漸地,他們甚至還會跟進問起此人的狀況,然而他們卻是從未見過面呢。 臨出發去新加坡時,朋友因擔心夜歸,欲拿家里的鎖匙出去,其父親馬上說,‘不用拿啦,我會等你們門的,你們沒有回來,我怎麼睡得著呢?’ 那個晚上,我和友人依舊是凌晨一時許從新加坡看完表演回到家。伯父依舊很貼心,早上他聽到我說蚊子很多,即刻拿了驅蚊器放在客房里。 第二天,我和友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,其父親在外嘆茶接到友人的電話,馬上趕了回來接我們出去吃早餐。在吃早餐時,伯父淘淘不絕地告訴我居鑾火車站咖啡店的歷史。從主店說到分店,從分店說到酒店。伯父對我說,他是一名銷售員,因此三歲到八十歲,他都會找到話題來說話的。 離開朋友的家時,伯父說,有空常來玩哦,平時家里都靜靜的。伯父伯母的親切招待,讓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呢。見過朋友的父母,我也終於明白她那溫柔,開朗,不計較的個性,她的父母給了她很好的身教榜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