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后宮充電

徘徊在安逸與挑戰,留下與出去之間。困在房間只會繼續頹廢與窩囊,我梳洗一番開車前往天后宮。為什麼是天后宮,我不知道,我已經好久不曾燒香膜拜,或許只是需要一些神明的力量,指點光明,讓自己的心不再動搖,就朝著命運的風飄。

登上天后宮殿,我喘著小氣,坐在石椅上乘風。我閉上眼,風啊,你會吹我到哪兒?我張開眼睛,一名穿著黃色T恤的熟悉面容在燒香。我直往他瞧,卻不敢喊他,心想該不會有人像我這般無聊,無事跑來這里尋求寧靜。

他把香插在爐里,也往我這兒看。他瞪大了眼睛,我想我沒有認錯人,向他招了招手。這男子是我10年前中學畢業後,在吉隆坡打工的Supervisor。他的親戚從英國回來,所以帶他們來走走。

這是自我離職升學以後第三次和他碰面。第一次是我念學院時他跑來宿舍找我,第二次是我工作第一年時跑到他工作的地方找他。事隔如今,我們已有五六年不曾見面了。

我們省卻了那些尷尬的寒暄,就談起了生活。就如我對他跑來神廟朝聖的驚訝,他也一臉不可置信我為什麼會一個人跑來這里。我說起了最近的不安,想求些指示,讓自己前進未來的步履踏實些,不再虛浮。

他終究還是瞭解我的,他說,“你本來就不安於室,這份工讓你到處亂走,要不然你也不會呆了八年。有些人終其一生都關在一間房子里走不出來”

我點頭稱是,可是,若不出來,我就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了。

外面的世界不是特別精彩,就如今天若我只躲在房間,沒有出來,我根本不知道,外面的世界比起房間的網絡世界,美妙得多。

整個下午,我就坐在天后宮的禮堂前,看著一名印裔婦女做Kolam Ragoli。她一邊做,我一邊問。這是什麼顏料?這是什麼意思?她看我一直拍她,問我是不是要把她放上面子書。

這名印裔女子用彩色粉末以小小的篩子把粉末篩在地上,我正詫異她如何篩出精細的圖案,就看到她用圖案的篩子放在地上,再把粉末倒上去平鋪,成了瑰麗的圖案。

除了我這問題少女,觀看的還有一名肥胖的馬來大兄,他的肚皮快撐破衣服了。這名承包天后宮裝修工程的馬來人也有很多疑問。我們倆人一人問一句,印裔婦女很有耐心為我們解答。原來Kolam Ragoli是供神明來吃的,一般家里是用染上色素的米來做,惹來螞蟻小蟲來吃,象徵神明到處一遊,給予滿滿的祝福。

馬來大兄很欽佩印裔婦女的巧手,婦人告訴他多看兩次就會,大兄說他沒有藝術感。他也說起天后宮的油漆工程,簡單的可以請印尼人來做,但里頭的雕飾,非得請中國人來不可。別小看外勞,油漆也是一門學問啊,只有熟能生巧的油漆工人,才能油出沒有瑕疵的雕飾。

如果不走出來,怎能看見如此美麗的種族交融呢?這豈是那些政治人物能夠瞭解的?他們在國會的殿堂內,為宗教,種族,吵得亂七八糟,外頭人民的生活卻是如此的和樂。

雨勢漸漸轉小,我的心彷彿經過一場奇妙的洗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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