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,離開都是沉重的

父親放工回家油頭垢臉,全身疲軟地坐在庭院的躺椅上。

他說自己老了,再次叫我把KL的房子賣了,回去鄉下工作,可以幫忙他減輕工作,也可以陪陪我的母親。

我說我不要,我習慣了城市的生活。那堅決的語氣一如那天我們一家人坐在車上,我的父親問我,如果他退休,該怎麼辦,我對他說就搬來吉隆坡跟我住,日子沒有大富大貴,但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。我的父親說,他才不要住進監牢里。

那個晚上,我們談了好多好多。我告訴我父親,盡管在城市的生活也是一個人,但是活得很自在。我的父親老調重彈地說,要是你在這里找個伴,平時工作,休假去玩,就不會很悶了。

啊,那也曾是我二十五歲前夢過的未來生活,卻怎麼也找不到讓自己著落的地方。

於是那時候我就知道,我應該再次遠行。我對父親說,我是一隻沒有腳的雀仔,說完狂笑起來。我的父親摸不著頭腦說我三八,而我只是頓時想起梁朝偉先生那憂鬱的眼神與表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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