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傾盡所有我都願意

我的父親來自森美蘭州新邦葫蘆頂。他和兄弟姐妹早在年輕時已遷出來金馬士定居,因此我從小到大都不曾去過我爸的故鄉,也從不曾聽過他說故鄉的故事。

我的父親說過他小時候不愛讀書,每天上課都要一翻折騰,他哭啊哭啊,姐姐們就手腳並用拖著他去學校。他小時候,二毛錢就可以剪頭髮和吃紅豆冰,所以只要他父親給他二毛錢,他和他弟弟就非常開心,兩人共喝一碗紅豆冰。

他說我現在幸福得多了,他小時候最怕的人就是他的父親。他的父親每天睡午覺或是晚上睡覺,就會隨口點了他和他弟弟當人肉按摩機。他們兄弟倆要按到他們的父親真的睡著才敢離開,要是他父親還沒睡著,他們一停手,他的父親就會大發脾氣,一記吳影腳送他們嘆。

不知道這是不是叫“惡性循環”,反正我父親不但遺傳了他父親的“好脾氣”,就連按腳的愛好也不變。我和我哥從小到中學最討厭就是按腳,可是一聽到我爸的宏亮的叫喚聲,我們是第一時間沖過去的。如果那天我們假裝聽不到,他就會大發雷霆,後果不堪想像。

除非那天他心情很好,我們沒有即時報到,但他喊多兩次就會放棄了。每當我們為他按腳時,他會說我們太幸福了,因為我們不需要按到他入睡。

只要我們一家人一起看電視,他就會說來按腳,所以我常常關在自己的房間以躲避按腳。那僅是一種掩耳盜鈴的自我安慰方法,我以為我爸看不到我,就會忘記按腳這回事,就算我躲得了今天,也躲不過明天。

長大以後,我爸依舊叫我按腳,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抗拒。我不再害怕我爸,但是只要他叫到,我都會前去。從以前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按,現在慢慢的領悟到我爸爸的辛勞而心甘情願為他按。

我爸長期在髒髒的環境工作,穿著厚重的膠鞋,我每次按了後都要去消毒一翻。他對我說,如果沒有他的臭,何來今日的我呢?我不再怕他,但對他是多了一分敬重。

這幾年來,我的感觸特別深,看著父母的頭髮越來越花白,簡直是沒兩根黑髮了,卻依舊為我擔心,無時無刻給我最好的,也縱容我所有的荒誕的想法。我對他們卻做得不夠好,哪怕我用完今生的力量,我想也無法企及50%父母給我的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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