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心日

對不起,我嚇著你了。凌晨十二時,剛剛下班的你撥了電話給我。你問我怎麼了,躺在床上的我抽泣哭了起來。嗚嗚咽咽的。你問我什麼事,我什麼都沒說,只是不停的哭哭哭。你靜靜的,任由我哭。哭到我累了,我說,給我冷靜好嗎?你說好。
已近一個星期了,我沒有辦法好好入睡。我的心情緊繃到極點,在辦公室飄魂的寫稿,只要隨便一句安慰的話,都足以扯斷失去彈性的淚水。我跟表妹說:“你不要安慰我,你真的不要理我。我不是嫌棄你不懂安慰,而是我真的聽到厭倦了。”
我察覺自己的病態很嚴重,像是鐵達尼號一觸及冰礁,寒冷的冰水涌入我的心,我只能任由冷冷的水淹沒自己。我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。
真的夠難過了,我的保險經紀在聊天窒敲了我。他說他和女友分手了。我說好,那我借耳朵,順便再次幫他杜撰一篇小說。我只會寫很悲很悲的小說,因為我從來不曾得到過圓滿的愛,我無法揣摩大團圓的心情。他給我一個苦笑的表情,說有點忙,忙了再詳談。
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一沉,聽到朋友接二連三的喜訊,固然為別人開花結果的愛情感到喜悅,卻也更顧影自憐,彰現自己的落寞。當聽到朋友不好的消息,心里更是雪上加霜。我已經毫無力量去照亮別人了,安慰的話,連我自己都覺得能免則免,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。我只想哭而已。
好幾次,我的眼淚快流了出來,我努力的忍著,用紙巾輕拭眼眶。直到收到面子書的短訊,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在辦公室流了滿眼的淚水。她告訴我,六年的感情結束了,她的世界崩潰了。
我頓時覺得上天彷彿跟我開了一個玩笑。我們曾經那麼憧憬美麗的愛情,我們也不曾傷害過別人,為什麼就是偏偏要選中我們這些外表剛烈,內心不堪一擊的人來欺負。是不是因為我們不懂反擊,所以方便下手?
放工前,你走來我的位置看著我,以頭示意問我怎麼了。我搖頭頭說沒事。是朋友的,別問,若問下去,淚水就要決堤了。你載著我走了好長好長的路。我說,你可以借我肩膀嗎?你把車子停在一旁,我不等你說什麼,就靠在你肩上,流淚無可抑止的流在你的衣上。我的肩一直在抖著,你安撫著我的肩,彷彿叫我把背負在身上的壓力放下。
回到家,我的憂鬱為我召喚了一束灿烂的向日葵。朋友說,要帶點陽光給我,曬干我的憂愁。我從來不曾告訴她這些難過,然而她卻是那麼的體貼啊。我們一起在樓下的健身房運動,那也是我遷進來後,第一次走進健身房。我緩慢的騎著腳車,不稍三分鐘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。心累比身更累,我再去試其他器材,盡管只是少量的運動,卻覺得耗盡了自己的力量。
晚餐後,一個人走到泳池畔。我打了電話給她。“你聽見嗎那潺潺的流水聲?”我試圖緩和彼此難受的心情,我和她靜默了一會兒。她說,她在他面前哭,那人說,不要哭,不值得。她問我,為什麼一星期前後的變化如此巨大。我說我不知道。當一個人不愛你時,就是不愛你,不用問為什麼,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。我們談了好久好久,那流水聲慢慢的流往我的心里,房間的花香也慢慢的飄入我的呼吸。我漸漸平靜下來,不想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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